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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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判官走到白鈴那隊伍中,有一人面色發白,自哆嗦之時便沒有停過,到後來箭已經離了弦,現下還是顫抖不停。

他拿著紙筆,走到那人面前,叫他攤開掌心,只見那人手中全是血,被箭磨得血肉模糊,此刻競相往外湧血珠子,濃稠的獻血湧出一團,判官忙喚禦醫上前。

場內忽然爆發出轟鳴掌聲,久久不絕於耳,眾人目光都追尋著江煦之的身姿,男子高坐馬上,身如青松,叫人恍惚生出敬畏感。

郁清梨被氛圍帶動,也啪啪拍著巴掌。

江煦之一行人中,未有一人受傷,且青果完好無缺,除了青果中間一個圓潤的洞,足以見速度之快,快到果子都來不及裂開,可白鈴這邊卻不一樣了。

不僅有人受傷,那軍士中,有一個青果直接碎裂,再看向箭,雖說中了十環,可是同江煦之的正中央卻有差別,她的位置偏高,險中邊緣,高下立現。

江煦之眼中帶著清冷矜嬌的神色,眸子越過人海在搜尋著什麽,終於找到方向。

他目光追著粉衣少女的方向,瞧見她因激動而漲紅的臉,目光沈沈若碧波,唇角不自覺隨著她月牙眼而一齊揚了起來,心內有種說不上來的愉悅。

好像,這一箭也是值當的。

寧王卻吃癟一般,將那骨節捏的咯吱作響,心下疑雲遍布:“不是他?”

不可能,怎麽會不是他,那晚那麽個處境還能全身而退的,除了江煦之,決然不會有旁人。

莫非——當真另有其人?

皇上看江煦之贏了,頗為高興,對寧王道:“你瞧,是不是有當年江家老侯爺氣勢?”

寧王拳頭攥的在腿上震顫,面上仍是笑意盈盈,違心應道:“是,真是青出於藍。”

白鈴大大方方翻身下馬,見江煦之也下了馬,隨即嬌笑道:“玉面修羅果然是不負盛名,今日這場比試,叫我們小宛國大開眼界,回了小宛國,我必定要小宛國臣民同鎮遠將軍好好學習才是。”

江煦之回以抱拳,再未多言其他,徑直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。

一落坐,才自覺後背盡濕,好在郁清梨昨日給的皮質馬甲密不透風,捂住了那傷口,只是因為尺碼並不合適,方才擡手倒是有些不便。

不過索性她機敏,否則今日恐怕要打濕外衫,叫寧王等人瞧出端倪。

那晚掀開郁清梨給的包裹,見到裏面是一件棕褐色皮質馬甲時,江煦之的確是驚訝的,他沒想到郁清梨竟然能想到這些,甚至連將要發生的,都有感知一般。

寧奕見他落了坐,嘴角蒼白,調笑道:“瞧你,不過是場比試,嚇得滿頭汗。”

江息溪大喇喇道:“七皇子這話可就說錯了,莫說我哥哥,就是您在,您恐怕還不如我哥哥呢。”

因著寧奕同江煦之素來交好,幾人說話時也就不避防些什麽,皆是哈哈大笑,唯獨江煦之一動不動。

郁清梨看著他不再似往日坐如鐘一般時就知道,他傷口裂了。

射禮結束後,天子大悅,連著前些日子江煦之回程尚未擺接風洗塵宴,這次直接一並賞了個靠近校場的府邸,叫嘉印府,至於那府邸,好巧不巧,偏偏挨著郁清梨的繡坊。

回程的路上,江息溪嘰嘰喳喳個不停,一會說方才的盛況,一會又問郁清梨話,好不得意,仿佛摘得魁首的,是她本人:“你瞧見我哥哥了嗎?是不是很英姿颯爽!要我說,那個白鈴也沒什麽,到最後還不是比不過我哥哥。”

這話傳到馬車外,江煦之沒忍住豎起了耳朵,他也不知道為何,就那麽好奇馬車內的人會如何回答,不過他大抵也猜得到,嘴角情不自禁地彎出一抹弧度,連著近日冷若冰霜的寒眸都浸潤幾分。

古川準備同他說話,江煦之一個冷眼掃過去,古川渾身一哆嗦,主子這是怎得了?怎麽還不興他拍個馬屁?

江煦之拎著耳朵靜靜聽馬車內的動靜,只聽得郁清梨不緊不慢道:“我沒怎麽看,不過我瞧著那什麽白鈴公主,是個練家子,那個什麽裴大人家的小公子?步射也挺厲害,還有誰,我想想,沒印象了... ... ”

與他一句相關的話都沒有,江煦之的臉堪比黑炭。

他將手中的韁繩捏了又捏,隨即冷笑一聲,他需要她一個認同做什麽!真是好笑!

郁清梨話一說完,原先慢慢吞吞的馬突然加快,嚇得馬車內幾人一個激靈。

郁清梨伸手探開簾子想要問怎麽回事,就見江煦之已經騎著馬,一騎絕塵的消失在了視線中,她探頭疑惑的問古川:“怎麽了?”

古川摸不著頭腦,搖頭道:“不知。”

郁清梨蹙眉,擰著眉心暗罵:“真是只顧著自己,一點不想想別人。”

到了長陵街的繡坊,郁清梨自馬車上下來,末了不忘在古川耳邊叮囑,古川蹙眉,點頭回道:“省得。”

江息溪狐疑的打量郁清梨:“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?方才就瞧你蘇侍郎家公子聊的開心,這會你又打古川什麽主意?”

郁清梨狡黠一笑:“你猜。”

隨即敲了敲馬車,道了句:“好走不送。”

江息溪連聲欸了好幾聲,古川早已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著國公府去了。

郁清梨晃悠晃悠哼著曲兒擡腳便上了臺階,耳邊卻聽到一陣嗚嗚噎噎的哭聲和求饒聲。

“這位官人,小的們在這裏歇個腳,也不擋著您門口,您怎就這般計較上了?”

“滾滾滾,帶著你一家老小識相的從這裏滾遠點,不然你別逼我動手!”說話的那人口氣極為跋扈。

郁清梨擰緊眉心,遲疑的轉身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,又聽不見動靜,便尋思是不是打住了,可剛要擡腿回繡坊,又聽見那邊爭執聲,這聲兒越來越大。

她一個轉身,擡腳便朝著巷子中走去,袖桃不放心,連忙喊道:“姑娘,你做什麽?”

一入巷子,長巷裏有好幾名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縮在角落中,蓬頭垢面,天寒地凍中,肩頭和腳皆裸露在濕冷的空氣中。

一名女童個子方到成人膝蓋,緊緊的抱住那同對面鋪子夥計理論的年邁男人,怯生生的眨著眼珠子,眼圈紅紅,欲哭不哭。

“官爺,我們縮在這巷子,一不擋您生意,二不攔您門面,天大地大,您怎麽也如此咄咄逼人?”那男人身邊嘴唇發白的女子忽然強撐著從地上站起,顫聲控訴道。

“嘿,你個老娘們!”夥計擡手便要朝那個女人扇去。

“住手!”郁清梨高聲怒喝,直接攔到夥計面前,她認得這個夥計,是斜對面天錦閣成衣店的夥計,平素他們沒有什麽交流,認識這夥計是幾日前天錦閣接了一筆大單放炮的時候瞥過。

只因這癩頭長的委實醜,還一副傲慢無禮的樣子叫郁清梨記住了。

現下他帶著人這般耀武揚威,還意欲行兇,郁清梨哪裏看的過去,倒是袖桃,心下一驚,尋思著這麽遠喊子言也不知他們能不能聽到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明天我要帶著鍋去醫院做體檢。_(:з」∠)_

保不齊還要拎上菜,你說醫生會不會覺得我要拿菜賄賂他?

我帶著菜和鍋不是為了來醫院做飯的-=???? (?3[▓▓]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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